秦镌_【世界倾怀】

现世平安京（3.4）

三         幸福的彼岸（3.4）        
　　
　　
　　

　　　　
　　叶青其实并没有问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一来，据他们被中断前的调查进度来看，掳走那个孩子的车辆用的是套牌，一路拐弯躲着摄像头前进，看不清后座的情况倒是开车的司机换了一个；二来这几个人长得实在没什么特色，都是扔人堆里马上找不着的，这又加大了调查的难度。这车兜兜转转上了高速居然出了省，然后就被发现扔在一段没监控的野地里，一查还是辆赃车，转了不知道多少道手了。叶青岳白此前一直在协查绑匪的身份，结果连眉目都没看到案子就被压了下来。

　　本来嘛，灯笼鬼原形都没脱，语言表达能力就不怎样，被叶青噼里啪啦一通问问蒙了，越发口齿不清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我都听不懂到底说的是什么。我就看叶青咬着牙耐着性子在那录了一堆废话，然后抹了一把自己脸上溅上的口水就要上去像我一样施暴；岳白赶紧过去拦他，然后又是一通思想政治教育。我把晴明拉远了点，凑过去轻声问：

　　“你刚才沉默什么，神神道道的。”

　　晴明没有回答我，而是给我看他的手机。

　　妖气发现：

　　R，座敷童子。

　　妖怪发现：

　　N，灯笼鬼；

　　R，古笼火；

　　SR……

　　……

　　我想我明白他为什么不说了。

　　SR，鬼使黑；

　　SR，鬼使白。

　　我们这一路上，哪有碰到过鬼使兄弟？

　　倒是碰到了叶青岳白这对兄弟。

　　“前尘忆梦”虽然可以查看大部分剧情，但关于鬼使兄弟去找晴明这一段却没有收录；只依稀记得当时过剧情的时候是小黑小白主动来晴明的庭院希望能够获得他的帮助。我们是自己调查这个事件，自然没有收到委托；甚至直到刚才，我都不知道这次的事件跟座敷童子有关。

　　岳白的白发我虽然比较惊讶，但我身边这位也是白发，并没有什么好稀奇，要是愿意，谁都可以去理发店染也就100块钱的事；即使后来看到他天生的红眼睛知道他应该是身体问题，叶青对他兄弟相称照顾有加，我也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毕竟仅仅是“白化病”和“兄弟”这两个关键词并不能代表什么，可以提取出这两个关键词的海了去了。

　　古笼火说他们有“强大的妖气”，是“了不得的人物”，却没有挑明；对于岳白的询问晴明也是含糊其辞，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对自己身份的认知。要是告诉他们，先不说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他们会不会信都是一个问题。毕竟遭遇灵异事件是一码事，自己灵异是另一码事，就像我现在都不是很能接受自己突然被“博雅”但还不得不接受，一个道理的。

　　我问，该不是这俩跟上次犬神的事情一样，并不是本体？

　　晴明摇摇头：“不知道……古笼火是妖怪对妖气的感觉更敏锐，可我……我并没有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的。”

　　然后，就是座敷童子。

　　灯笼鬼提到的“抢走了”，一开始说的是座敷童子被抢走了，后来又说是那些人抢走了我们和叶青岳白在找的那个小女孩，一并带走了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ざしきわらし），是流传在日本岩手县东北一带的妖怪，俗称 "座敷童 "，是住在家宅和仓库里的神。" 座敷 "即是因为居住在人家里而拥有的称呼，真实的姓名已无从考证了。据说座敷童子是个只能被小孩子看到身形的很老实的妖怪，容易见到座敷童子的人，大都是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常常是以小至2~3岁、大至5~6岁的小孩模样在人类的家中跑来跑去。一般而言都是女孩子的外表，喜欢红色，通常也是穿着一身红色的和服，会为居住的该户人家带来好运带来幸福，可以说是家庭的护神，福神。对于座敷童子年龄和性别有不同的说法，不过似乎所有的地方传说都认为座敷童子不只有一个而已，有的时候，还会同时出现两三个座敷童子。因此，在孩子的玩伴中，看到的明明都是熟悉的面孔，却总感觉比最开始时多出一个或几个人，这多半就是座敷童子的恶作剧。

　　在《阴阳师》游戏里座敷童子也能够看出恶作剧的性格——靠衣服显示性别。觉醒前虽然穿红色的和服但怎么看都是个正太，觉醒后干脆就换上了男孩子的蓝和服，我觉得它和般若一定有的聊。但其实这类孩子形态的妖怪应该并没有什么性别之分……吧？

　　百鬼绘卷上对其的记录为：

　　“身为能为人们带来福运的座跪敷童子。

　　却受尽了不公与磨难，脸上也很少会有笑容。

　　终于遇到了疼爱她的'母亲'。

　　可她又选择了错误的方式来报答'母亲'。

　　所幸还有很长的时间，

　　让她去思考正确的生活方式。

　　也有了友人，能与她分担这份迷茫。”

　　好了，官方盖戳，是妹子。　　

　　最初那张被疯狂转发的锦鲤照片里应该也拍进了座敷童子，锦鲤作用显然是座敷童子的好运加成：传说只要有座敷童子在，家族就会繁盛；它不仅会替人们带来好运，家里有座敷童子踪迹的人家还会财源广进、福禄双至。也因为如此，常常有一些自私的家庭会请法力高深的法师，以结界困住他们，控制他们的自由。

　　那个我们都在找的小女孩显然是和坐敷童子有联系的，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什么联系；如果座敷童子在她身边，那她会被抢走也不难理解。不过看叶青他们描述被抢走那态度，我觉得肯定不可能是请回去，摆香案上供起来，每天早中晚拜三拜， 饼干果冻娃哈哈那种养古曼童的套路。

　　但问题是，座敷童子的事情，起码在中国，应该仅仅只是“被了解”的程度而已。虽然的确不乏专门以解决没有办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件谋生的玄学圈高人，但妖怪这种东西到底有个地域性分别，日本的妖怪突然空降，知道这件事的人，目前应该只有我和晴明才对。

　　我们还没有遇见神乐和八百比丘尼，如果她们没有和妖怪正面遭遇的话，对此应该也是一无所知。

　　那么，有谁会单单就凭着一张锦鲤，就去绑架一个并没有任何绑架价值的小孩子？

　　晴明幽幽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件事情的（重音）可多了去啊。”

　　我说：“我去你不要乱讲，细思极恐。”

　　除去我们作为四个游戏角色的“阴阳师”，还知道百鬼逸散这件事情的，只有那些从阴界之门出逃的，形形色色的妖怪们自己。

　　这事儿深了。

　　晴明看了那边试图继续交流的叶青岳白一眼，想了想走过去并了个剑指抵在下唇上，闭眼低声说了句什么，皱了皱眉自暴自弃地按在灯笼鬼舌面上向下划；立刻灯笼鬼舌头就利索了，开始跟欧洲狐一样突突突突突，吓得那两兄弟赶紧手忙脚乱地开录音笔记。

　　我目瞪口呆：“还能有这种操作？”

　　晴明一边用力擦手一边走回来：“还就有这种操作。”

　　“示现真意（じげんしんい），”小白说，“博雅大人 ，这是晴明大人的阴阳术哦。”

　　“上次不是触发了被动神龙然后还可以进行袚除，我就想也许其余的阴阳术也可以使用，就先问了小白几个简单实用的；本来只是想试试看……不过看起来原著小说和电影里出现的阴阳术也可以作为技能来使用。但游戏里那些实战技能大都要借助符作为咒的载体……”

　　“……所以你画了符吗。”　　

　　“……”

　　“……好了懂了。”
　　
　

　　灯笼鬼在目睹小女孩被强行拖走、座敷童子也被一并带走之后，虽然惊吓但并没有前去追赶。且不说它的速度根本追不上汽油发动机，令其化妖的执念仅是“看家护院”，即使来到了现世也并没有别的打算，仍只是待在一处做灯笼轻易不动地方的；况且化形不清，智识不明，本身也没力量救人，充其量吓个人而已。但不等它震惊完它就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它被一股虽不强却挣脱不开的妖力拴着一路拖在车后面甚至换车，一路被拖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有几个人进来了，先是和颜悦色的和小女孩说不要怕不会伤害你云云；小女孩显然是吓着了，不住地摇头说我要回家。而后又来了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几个人说了些什么，那男人说“去再叫大师来问问看”就都走了出去。

　　小女孩在地上蜷成一团啜泣。

　　灯笼鬼发现这些人似乎自始至终都没发现自己，正疑惑它便见座敷童子牵着拴在它身上的妖气链子走过来：

　　“对不起哦当时太紧急我就匆匆拉了你过来……我遮了那些人的眼睛，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不能放这孩子一个人在这……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去找土御门路的安倍晴明大人，让他报警，来救我们……如果你找不到晴明大人，可以去找我的朋友古笼火，他知道晴明大人在哪里……”

　　灯笼鬼虽然是莫名被拉来的，到底是热心肠，当下就应了下来；座敷童子向它道了谢，解开妖气锁说道：

　　“拜托你了，一定要找到晴明大人来救我们……”

　　她走到小女孩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你不会有事的。”

　　我对灯笼鬼说的那地名没印象，倒是叶青岳白一听脸色就凝重了起来，叶青喃喃道：“不是吧……”

　　岳白苦笑：“是就麻烦了。”

　　我问：“怎么了？”

　　“那一片……是我市高档住宅区，住户非富即贵，如果囡囡是被掳到了那里……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件事会被上层压下来。虽然不知道抢走囡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们恐怕很难去和对方要人。”岳白道。

　　“可是……”古笼火争辩道，被叶青伸手制止：“我们不会因此不去救她们。刚刚灯笼鬼说那些人有提到什么‘大师’，你们刚刚也说过那什么座敷童子可以带来好运，如果动机是这个，主使者想来相当迷信。”他说着看向晴明，“晴明，你们对这些神道道的东西好像相当在行，仅凭我们几个要是想救人的话，还需要你来和对方尽量周旋。”

　　“分内之事。”晴明笑笑，随即肃然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地方看看情况再决定如何行动。在不确定对方意欲何为的情况下，我怕耽搁越久变故越多，她们就越危险。”
　　
　　
　　

　　叶青岳白之前是骑摩托来的，实习生自然开不了警车，不过要是开警车去也太过招摇。岳白本想直接让晴明上去然后我坐叶青的车，被晴明婉拒说我会骑摩托可否将车借给我，我们俩一起路上可以商量一些对策，分开坐到底不太方便。

　　他说完补了一句：“我知道我们很可疑，但是，想救人的心我们和你们一样。相信我们。”

　　岳白看着他，笑了笑嗯了一声点点头，走回去把他哥挂车前头的灯笼鬼放下来又说了他哥几句，扶正叶青扣过来的头盔跳上车；古笼火收了本体坐在油箱上，我跨上摩托，将头盔递给晴明，晴明一手抱着小白一手在我肩膀上一撑也坐了上来。

　　“鬼使果然细致谨慎。”他轻声笑。

　　“坐稳了。”我对他道，向叶青点了点头。

　　马达同时轰鸣，两辆摩托一前一后窜了出去。

　　机车冲出城乡结合部，从城市的一处边缘驶向另一处边缘，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穿过空旷的高速路灯火通明的CBD区，夜已阑珊，身边是流淌的灯河，风灌满袍襟衣摆。我从前便喜欢夜间漫无目的的穿行，市区到城郊，繁华到落寞，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星河万里满地铺霜。

　　这次不一样，我紧紧追着叶青的尾灯想，越接近目的地我便越感到莫名的不安与焦虑，烧的人心慌。但这种感觉似乎并非来源于即将面对的未知危险，只是说不出的烦躁。

　　我们已经下高速有一段了，再转过这个岰口就可以看见那个高档别墅区。但我的不良反应也越来越重，已经有了轻微头晕恶心的现象。

　　怎么回事。

　　对了，那个别墅区，看着怎么好像有些……

　　“停车！快停车！”身后晴明突然一声大喝，我一惊，猛然发现前面叶青的车子已然歪倒，正在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保持平衡无限贴近地面与离心力对抗，轮胎与地面划出一道重重的胶迹后朝着一个相对安全的方向彻底翻倒下来，两兄弟从车上甩了出去！

　　“我去！”我连忙急刹堪堪停下，晴明已经跳下了车，朝他们跑过去：“叶青！岳白！”

　　我跟着冲过去。两兄弟摔得头破血流，不过还好叶青车技了得没什么大事；他刚才要是把不稳车把，以之前的速度和那个倾斜角估计要一路滚翻连人带车直接撞护栏上。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死不了……”叶青捂着流血的额角扯出一个笑来，“岳白你怎么样？”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岳白抓着晴明的手吃力地站起来，“你的腿撞到那边栏杆了吧，怎么样，能走吗？”

　　“别小看你哥……”叶青说着就要站起来，结果连腿都动不了；我估计了一下他的情况觉得断了应该是不至于，但肯定有撕扯挫伤。我过去架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扛在自己肩膀上，岳白看着他骂道：“逞什么强，残废了怎么办？”

　　叶青只是笑：“还好把头盔给你了……”结果一笑就扯到头上的伤口“嘶”地一抽冷气。

　　我问：“你们刚才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摔出去了？”

　　“不知道……”叶青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觉得莫名其妙地头晕眼花，胸口非常压抑。对了岳白，”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路面上一团一团的影子？”

　　“你也觉得这段路越开越难受？”

　　“你也看到了那一团一团雾气一样的东西？”

　　我和岳白几乎同时问道，岳白看了看我：“博雅你也……”

　　“嗯……同时出现不良反应，这就有意思了，”我道，“而且要说影子——”

　　“你们觉不觉得，前面别墅区影子尤其的重？而且我们越靠近那里，这些不对头的反应就越严重……”

　　“博雅，”晴明突然喊了我一声，此前他扶着岳白一直没出声，只是听着我们说话眉头越锁越紧，“你看看这个。”

　　他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来时发现他手指凉得厉害，垂着眼睛，嘴唇泛白。

　　一看我的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地图上我们附近的区域遍布五颜六色密密麻麻的小点， 每一个小点都在缓慢地向地图上一个一大团污渍一样的斑块移动，越接近便越密集，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朝那里汇聚！

　　往常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记，代表的都是附近的一个妖怪，标记的数量越多代表妖怪也就越多；可即使是我们被一大群天邪鬼绿追赶的那个晚上，都没有见到地图上的标记如此密集过！

　　满屏妖气发现不停弹出，bug一般飞快滚动刷屏：　　

　　N，提灯小僧；

　　N，寄生魂；

　　N，天邪鬼黄；

　　N，天邪鬼青；

　　N，天邪鬼赤；

　　N，帚神；

　　N，盗墓小鬼；

　　……

　　……

　　……

　　我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会这么多……？”

　　怎么会有这么多妖怪，聚集到这里？

　　即使是我们身边的位置也可以看到妖气发现的标记在移动，近得甚至可以说擦肩而过，可是为什么我们毫无察觉？

　　等等，难道说，我们的那些不良反应，就是因为我们离妖气的源头越来越近？

　　那个妖气汇聚的巨大斑块……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满脑子的疑问乱窜，抬头却发现晴明死死地盯着路面，像是看着什么东西从路上缓缓走过一般，视线一直跟着消失在路的那头；同时我突然意识到，就在我们讨论的这几分钟里，周围竟然起了雾，能看见被搅动的雾气从眼前流过，身侧阴风阵阵直起鸡皮疙瘩，雾气中似乎有影影绰绰的人形……

　　可我，还是什么也看不到！看不清！

　　我向后退了一步。叶青显然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怎么回事？还有这雾……”

　　岳白看着晴明声音发虚：“晴明，你……在看什么？”

　　晴明看向我，我摇摇头：“看不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身边，刚才有好几只狗粮走过去……但他们的样子很奇怪，似乎对我们没什么兴趣，或者说我不能确定它们是不是察觉得到我们的存在……要形容的话大概是神智恍惚的状态。”他咬咬牙，也顾不上避嫌了：“小白，这是怎么回事？博雅他们为什么看不见？”

　　“晴明大人，小白认为，这些妖怪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没有理睬我们大概是因为我们并不是它们的目标。”小白开口道，神情严肃，“此地不知为何阴气极重，并且，小白感到……这附近，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妖气，妖气的源头还在不断释放瘴气，这三者混合对生灵的影响极其恶劣。晴明大人灵力强盛，又有神龙护佑，自是不受影响；但博雅大人和另两位大人还只是凡人之躯，离妖气的源头越近，受影响越大，不仅仅是遮了眼睛无法看见妖鬼，甚至性命都可能受到影响……”

　　“……MMP。”晴明骂道。

　　瘴气，这东西就像结界一样，只要瘴气不散我们就无法再往前推进；晴明虽然没事，但这种情况他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是搞不定的。沉默了一会，晴明说：

　　“博雅，你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不太好，不过反正顶多就是半死，你不用担心。”我道，心说话是这么讲到时候就看那所谓御灵守护靠不靠谱了——不对啊，晴明的御灵是守护，我的御灵貌似是我死了然后给队友加buff……

　　干！

　　“岳白，你们刚刚才捡了条命回来，不能再冒这个险；这里就交给我和博雅，我们对这些更有经验，你先带你哥回去找医生看看有没有摔坏……”

　　“……”岳白沉默了。即使是没翻车，他和叶青也未必能在瘴气里支撑太久；但他又肯定不能置被拐的小女孩、因为思念而神智不清的母亲于不顾。

　    “不问就替我做决定真是不考虑我什么想法啊，”叶青推了我一把挣开出去，自己踉踉跄跄地朝晴明走了两步，说道：“我还能走，好着呢。都到门口了你说回去就回去？什么道理！”

　　“叶青！”岳白一声轻喝，“你……”

　　“就这么回去，太不甘心了啊。”叶青轻声道，岳白一时竟也没有接话。

　　“对了博雅，你们养的这小狗，会说话？”叶青看着我强行转移话题，我道：“虽然我第一次听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但你都能无障碍接受空中飘小人灯笼自己跑了，狗会说话也不算什么吧。”

　　说完我猛地发现有什么不对：“等等！古笼火和灯笼鬼呢？”

　　从叶青他们翻车、我们跳下来查看情况开始，似乎就一直没注意过这两个小家伙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糟了，”晴明说，“怎么忘了他们两个也是妖怪，那个东西既然能吸引这么多狗粮聚集到它周围，他们两个该不会也……”

　　“看来是不得不去了。”叶青说，“你放心，我们觉得扛不住了就会停下，你们多两个帮手也好不是？”

　　“我会看着他，不会拖累你们的。”岳白补充道。

　　“不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晴明说，“这还没正面遭遇就出了状况，我是真的怕你们因为这个出事。”

　　叶青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古笼火可是说过我们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普通小鬼都得怵我们三分；就凭这，我想我们是出不了事的，你觉得呢？”

　　晴明盯着这两兄弟半晌，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这么坚持的话，务必自己小心，毕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哦对了。”

　　他脱下书包翻了几下翻出一打便利贴来，撕下三张咬下红笔帽子各自写了个“生”字在上头，底下画上桔梗印，一手拿着这三张便利贴并在一起，另一手捏诀低声道：

　　“護符·生（ごふ  せい）。”

　　然后抬手一张就贴我脑门上，另两张让叶青岳白一人一张贴身揣怀里：

　　“不知道有没有用……给你们图个心里安慰也好。”

　　我把便利贴从脑门上拿下来对折收到衣服内袋里：“你当我跳跳家的啊还贴脑门上……另外你敢再敷衍一点吗，人家画符准备几天，你三分钟搞定，骗小孩呢。”

　　抬头对叶青岳白道：“你们先收着吧，回头要是我们还有命回来，拿这个告他欺骗顾客也有证据。”

　　“小白，你之前说的开灵视的方法是什么？总不能他们两眼一抹黑睁眼瞎就进去。”晴明蹲下来问。

　　“这一个的话，晴明大人之前也对博雅大人使用过哦。”小白歪头微笑，“小白记得，那个时候晴明大人是把手指贴在博雅大人眼睛上，说出‘开心眼 変见鬼（かいしんげん へんけんき） ’这样的咒，然后博雅大人就看见了兼家大人身边的女鬼……但如果这么多人的话，晴明大人并指说‘灵视全开’再伸手在每个人眼前拂过就好了。”

　　我和叶青岳白闭上眼睛，听晴明按小白说的过程来了一遍。随后听他说道：

　　“我们接下来要越来越接近妖气的中心，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虽然目前看来这些妖怪不太想理我们，但保险起见，之后不管看到什么、有多震惊——”

　　“切记，务必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否则……我们可能会提前很多交代在这里。”

　　“这些如果都做得到的话，”

　　“睁眼吧。”